陈鹤琴他们百余人在上海上“吃饭”课,种牛痘,检查体格,整理行装,赴各处欢送会,8月15日乘招商局的自置邮船,“中国号”出发。
8月15日那天,他们都兴高采烈地上了船。在招商局码头送行的人很多,拥挤不堪。汽笛吹过,船上送行的人纷纷下船,在船上的乘客和码头上送行的人都拿了许多红绿纸圈和纸条,互相抛着、拉着,几百个红红绿绿的纸圈和纸条把送行的和乘客的热烈情绪联系着,交流着。第三次汽笛吹响了,轮船开动了,慢慢儿离岸,愈离愈远了。那时为陈鹤琴送行的有他的未婚妻雅妹、岳父、小哥、姐夫、同学钱财宝及十几位亲戚好友。
那次赴美游学的共有百余人,其中有新考取的10个女生,清华优秀幼年生10人,1913年、1914年两班毕业生70余人以及自费生数人。他们百余人,把“中国号”的头等舱几乎占满了。他们浩浩荡荡,乘风破浪,远渡重洋。
船上的生活也是非常快乐的,不但吃得痛快,玩得也起劲。陈鹤琴原定到俄亥俄州(Ohio)的一个浸礼会大学读教育学,准备在那里毕业之后,再进哥伦比亚师范学院专考教育,但是在船上不到三天,他就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志愿了。他问自己:“我为什么要读教育?教育不是一种很空泛的东西吗?读了教育,还不是坐冷板凳,看别人的脸孔去讨生活吗?”①“教育既然不行,那么什么东西可以使我自食其力,不求于人呢?医学是最好没有了。我若有了本事,就不必请教人,人倒非请教我不可。”②他三四个晚上都没有好好儿睡觉,经过再三思考,决定去学医。他把这个意思告诉了周校长,并请周校长替他换一个学校。校长就给留美监督打了电报,请他接洽美国最著名的医科大学,这就是马里兰州(Maryland)的霍普金斯(Johns Hopkins)大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