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催眠呢?”
“那是一种相对和缓的方式,但目的也是要你去习惯这段记忆,而不是消除它。”
妇人瞠目结舌地望着我。她来这里抛出问题,没想到问题却绕一圈回到自己身上。
“我明白,这场飞来横祸改变了你的人生,你很想回到过去,让身体恢复原状,但不管从物理或医学上都做不到这件事。或者我们可以尝试比较传统的做法。”
“怎么做?”
“跟这段记忆一起生活。”然后妇人翻了白眼,虽然时间很短,还是被我抓到。
“我知道这样讲很老套,但不管把它视为威胁还是教训,都会是你人生的一部分。能够提起勇气面对,找到方法共处,你得到的,会比失去一段记忆还多。”
“嗯,我也这样觉得!”
她先生开口时,我还愣了一下,我无意间一直把他当成不小心被我删除记忆的人。
“先说声抱歉,我们也知道不可能删除记忆,但我太太还是管不住嘴巴。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目标,她有个同学直接被甩出车门,伤势惨重,预计要休养到年底才能返家。其他五个人都约好到时候一起探望他,只有我太太拒绝,而且还拒绝了三次,她根本不肯坐上任何交通工具,只肯走路。”
我想起这两个人刚进门时,他浑身都湿透了,她先生几乎把所有家当都扛在身上。
“但她又很想去看看他,因此我们希望年底前,她能坐上交通工具赴约,什么交通工具都行,我会陪她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