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爵的面部表情非常痛苦,他说:“先生,倘若经过我解释以后,侯爵夫人的行事可能受到责备,那又会发生怎样的后果?”
“法院可能在判决书上对申请人的动机加以谴责。”
“这种谴责有没有伸缩性?如果我答复你问题以前向你要求,即使将来你的报告有利于我,判决书上也不说一句使侯爵夫人难堪的话,法院能不能加以考虑?”
法官望着侯爵;两人心照不宣,有些同样高尚的思想在精神上交流。
包比诺吩咐书记官:“诺埃,你到隔壁屋里去。等我用到你的时候再叫你。”
书记走出以后,包比诺又对侯爵说:“如果像我现在所推想的,这件事情中间有什么误会,那我敢答应你,根据你的请求,法院的行动可以留些余地。”法官停了一会,又道:“我请你解释特·埃斯巴太太陈诉的第一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一件。据说你把大宗款子送给一个船夫的寡妇,耶勒诺太太,更确切的说是送给她的儿子耶勒诺上校,同时凭你在王上面前的宠遇竭力保举他,你对他的照顾甚至帮他攀了一门极好的亲事。原告的陈诉,似乎说这种友谊超过了一切感情的范围,连违背道德的感情也不到这程度……”
侯爵的脸和脑门突然胀得绯红,连眼泪都冒上来把睫毛沾湿了;然后他的傲气把这种在男人身上被认为懦弱的冲动压了下去。
他声音异样的回答说:“真的,先生,你使我非常为难。我本来预备把我行为的动机带到坟墓里去的……因为提到这问题,我就得向你暴露家庭的一些丑史,还要提到我自己,这最后一点,你知道又是我极难启齿的。先生,希望一切只有你我两人知道。在公文的程式方面,你起草判决书的时候一定有方法不提及我告诉你的事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