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生与荀梅今日初见,话都没有说几句,按道理来说,不应该有任何感情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此人给自己一种亲近的感觉,他很同情这个人,很想为他做些什么,不愿意他刚刚醒来便要死去,说道:“请小心。”
荀梅笑了笑,不再多言,转身向凉亭走去,一路踏水而行,水花四油,旧衫渐湿。
来到凉亭前约百丈处,他停下了脚步。
天书陵南这片石坪是黑色的,凉亭前一大片地面却是白色的,与神道的颜色一样,浑然如一体。
黑色石坪,白色神道,这里便是分界线,或者,也是生与死的分界线。
凉亭下那人的脸被盔甲的阴影笼罩着,根本无法看清。
忽然间,头盔的阴影里有灰尘飞舞而出,在星光下,看着就像是极微小的萤虫。
一道声音也随之从头盔下的阴影里传了出来。
那声音很低沉,很浑厚,浅渠里的水跳跃不安,似喜又似惧,天书陵南的山崖里,到处都是回响。
仿佛那人沉睡了数百年,直至此时才醒过来。
于是天书陵也醒了。
天书陵北面那些隐约可见的灯火,随着这道响彻山崖的声音,微微有些摇晃,然后有些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,嗤嗤嗤嗤。
夜风微作,衣衫带风,苟寒食最快来到石坪边,紧接着,梁半湖、关飞白和七间也先后赶了过来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关飞白向前踏了一步,看着场间微惊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