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怀贞又想,这三人在朝中如日中天,两个小御史又非不知,他们敢如此以卵击石,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想想也是,自从则天皇后晚年到现在,起初张氏兄弟执掌权要,继而韦皇后与武三思弄权,朝中忠直言语已趋式微,少有如魏征一样的强项之臣,如今这两人敢有如此言论,莫非是受人指使?
窦怀贞在这里左思右想,脸上阴晴不定,心中终无主意。不过自己毕竟为御史大夫,为众御史的主官,劝阻一番还是可以的。他想到这里,即唤人去传崔琬与李尚隐入堂说话。
崔琬与李尚隐依约而来,窦怀贞让他们在一侧坐定,然后扬了扬他们的奏状,说道:“你们的奏状,我已经看过了。本官想问一问,其中所言,你们可曾再核实一遍?”
两人见自己的奏状在这里压了两日,心中就有些恼火,李尚隐道:“窦大夫,下官所言句句为实。你久在京中,难道就未曾耳闻吗?”
“嘿嘿,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,风言风语那是当不得真的。本官以为,这些奏状要上奏皇上,其中的句句字字,不可有任何疏失之处。”
“窦大夫所言,下官不以为然。我为言官非止一日,自当秉承国家规制,纠察百官之失。所写之语,事先已然核实清楚,此为御史者基本功底。那崔湜声名狼藉,近日京中有一笑谈,窦大夫莫非未听闻吗?”